圣诞节前一天,我从重庆来到了大理游玩;圣诞节的后一天,沿洱海湖畔步行过七八公里后,小雨之中,我坐进了一家咖啡店,点了一杯绿茶,拿出了我的 iPad 和键盘,准备写一会儿我挣扎了很久却依旧进展缓慢的 NFT 小说。写完一句话之后,我再次停工,想着年关将至,就回忆一下过去的一年吧。

一片空白。

过去的一年,我很难回忆起一个值得专门记述的特别事件。I'm not a man with good memory and I didn't even try to put the personal history in my brain. 我只好从不同的侧面简单回想一下这些时日的故事。

空间轨迹

四月份,我从老家搬到了重庆居住,其中一个目的是获得稳定丰富的食物供应,以便我能摆脱自己做饭的困境以及获得出门的动力,以免胃病、肌肉萎缩和自我封闭。因此,我在观音桥附近选择了一处临时住所,此后几个月中的大多数时间我也都在此度过。

这本算得上是一个相当不错的临时住所,直到冬季降临。当冬季的阴霾按照预定计划主宰了重庆的天空,湿冷的空气成了阴郁情绪的一大根源。如果不是我在八月份捡到并强行命名为「村长」的彩色(黄橙黑白灰)狸花猫,我大概又会想要写点自怨自艾的诗了吧。

天气之外,十二月初,我出租屋阳台下的绿地被铲除了,某家开发商将会在此新建两三栋高楼。圣诞节前几天,钻石头地基的炮机开动了,震耳欲聋的冲击波具有让人失智焦躁的威力。能去大理躲避几天也好,就苦了村长得独自一猫在家忍受。

大理的天空完全不同于重庆,是让人心怡的蓝色,考虑到漫长的大楼建造工作将在阳台外开始,让我萌生了搬来大理居住的想法。尤其是洱海沿岸一带,密布着一些有或没有庭院的白色两三层独栋,看起来真的是非常适合悠闲生活的地方。美景之中,明显的缺憾是没能看见什么对胃口的餐馆,如果真的搬来,大概又得重新开始自己做饭了。另外,大理的房价显然畸高,长住多半并不划算。考虑中……

21 年去过的另一座城市是长沙,那是在国庆期间,留在记忆之中的主要是网红街区的闹嚷以及看起来就超越极限的辣。没错,我确实是四川人,但并不能禁受过量的辣味。Don't be so dramatic about it——四川人并没有必然吃辣的义务。

情感旅程

晚餐后下雨了,回到酒店,换个主题,聊聊感情。

今年和几位决心丁克的姑娘聊过,但很遗憾都未能成功牵手,原因自然大都在我。

几位姑娘在短暂聊过之后就莫名中断了。原因大概是这样:按照社会惯例,男性总是应当主动联系女性的,但是我却时常忘记,尤其是在见面而留下深刻印象之前,我有时候会一连几天没能意识到我其实正在和一位远方的姑娘聊天并应该积极地保持互动。而那位姑娘在社会惯例之下也没有主动联系我,最终当我在重新意识到应该保持的联系时,我选择了放弃,因为我完全不知道应该怎样在避免尴尬的同时去重建这种联系。

我也见过两位姑娘,很遗憾并不相宜。

细节自然不能公开谈论。如果我在与这些姑娘的互动中给她们带来了任何糟糕心情,请原谅并相信这些完全都不是有意为之。很可能我自己都还不清楚我自己在做些什么——一方面渴望有个伴侣以避免 lacking of sex brings me down 以及与人类群居模式相悖的生活方式而不时偶发的孤独感,一方面又漫不经心,在担忧着社会退行和经济衰退的同时试图假设一切都没有意义。我的蛋白质大脑就是一团浆糊。

我不知道我是过于喜欢自己以至于无法彻底爱上她人还是我连自己也不喜欢怎么又能真正全心全意爱上她人。It doesn't matter at this moment.

工作变化

我是一个自由职业者,已经没有稳定雇主多年,但其实用于赚取收入的工作都不值得夸耀或能长时间维持——无非是些翻译和信息整理任务。2021 年下半年,得益于投资收入,我在这些工作任务上投入的时间显著下降,这让我能将更多时间投入自己的爱好。

但很遗憾,这只是理论上的可能性,是一种单方面的希冀,并未成为现实。虽然我现在无需再过多工作,但实际上下半年的我却主动或被动地沉浸在了碎片信息之中。这些碎片信息主要由 B站和 YouTube 视频、盗版电影和电视剧、推文、微信和 Discord 消息、Feedly 订阅文章以及 Instagram 图片构成。它们夺走了我大量时间,也让我明显感觉到了自己专注力的下降,甚至写故事也变得低效。

既然这样说了,说明我确实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甚至可以说我已经找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但我也知道回转其实颇有难度,因为虚无主义以及源自社会/政治性无助的躺平思想已经在我的意识中扎下了营地,让我一边念叨着一切都要完一边又试图以旁观者的心态冷眼旁观。I observe, I don't participate, and I am in pain.

当然,故事我还会继续写,毕竟这是我一度视为人生意义的东西。没有故事,世界将黯然失色,人类也将退化为野兽。但我已经不再寻求通过有审查渠道发布这些内容(但也并不刻意拒绝),实际上我也在思考完全匿名发布故事的可行性。这样一来,至少也许我可以免于对自我的审查。另外,我也会继续与其它故事创作者保持距离,因为我完全无法认同他们在如此环境下对于小说写作的乐观态度以及我觉虚伪无用的互相夸赞。

新的期待

大概 2019 年时就有人说那一年是过去十年中最坏的一年,却是未来十年中最好的一年。到了 2020 年,这一描述多半依然有效,并又继续递归了一年。在一个全面倒车的时代,拥有不切实际的期待只会徒增烦恼和最终必然到来的失望。所以我还是放弃期待吧,就像我之前已经隐约暗示的:也许我根本就不真正关心未来。I just observe, better or worse, none of my business.

Just another year.

2021.12.26-100.25,25.60